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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三

  華亭陳子龍臥子 宋徵璧上木 徐孚遠闇公 李雯舒章選輯

  宋徵輿轅文參閱

  殷文通公金輿山房稿(疏 序)

  殷士儋

  ◆疏

  遠夷謝恩求貢疏

  議定進貢人數以處夷情以甦驛逓疏

  覆侍郎王希烈題正三皇禮典疏

  ○遠夷謝恩求貢疏 【遠夷求貢】

  濟南白邊華泉以文章顯于鱗正夫竝起一時為極盛矣

  主客清吏司案呈該總督三邊王崇古題、土魯番、新王子馬黑麻速壇兄弟九箇、因舊土魯番馬速巳故、沙王子是遠房伯叔、不該做王子、伊兄弟係親支、該做土魯番把馬速王父子俱綁在牙兒坎地方去了、親王子馬黑麻做了、各差夷使齎本、齎帶方物進貢謝恩、節行到司、查例分別進存人數、覈騐方物造冊具呈、原差正使五名、隨從四十五名、據呈分別定擬番主馬黑麻謝恩問安二事、止併正使一名、隨從七名、瑣非等番主共併正使一名、隨從七名、共一十六名、起送間、據各夷使、屢具番文、告稱各番主、俱因新立謝恩、通名尊敬天地、祝讚聖人、乞通行起送、各申番情再三乞求、共准二十五名、特為奏諸、甚至流涕、審據情詞、名正義順、直拒之恐拂其情、徑起之有違常例、况夷使執稱奏請、情不容抑、臣復思各夷兄弟五人、各據一方、自立為王、各遣夷使納欵、似有分據其國。不相統鈐之迹。若止容其一人之使入進。則眾必起爭忿之端。若止容馬黑麻與其兄二人之使。恐其餘三人。必相疾怨。此係番夷離合向背之機、事出異常、難拘往例、伏乞聖明俯察夷情、矜念地方、敕下該部勘議、允增馬黑麻兄弟五人、正使各一名、裁酌隨從、仍乞嚴諭、以後五年進貢、止許馬黑麻、其餘番主、不許妄行援擾。定擬正副使隨從名數。不許隨帶婦女。若多餘者驅阻出關。不許借以存留。多添人數永為遵守。庶情法兩全、恩威竝著矣等因奉 聖旨禮部知道、欽此查得嘉靖二十五年正月內、該陝西總督鎮廵等官都御史王珩等、題稱馬黑麻速壇、始因沙州種田。意在搶掠。被逃夷泄漏機謀。乃逓番本求貢。該兵部覆議移咨、總督鎮廵等官、再行譯審、前項夷情、果出輸誠納欵、查照舊例入貢之期、夷使之數、遵奉舉行等因、節奉 世宗皇帝聖旨、馬黑麻速壇、踵習父兄舊惡、包藏禍心、今又結親瓦剌、陰據哈密占種沙州田土。意在內侵。止因謀洩。遂爾投降。原非本意。姑且俯順其情。照舊規。容其入貢。欽此、至嘉靖二十五年六月內該夷使客列等八名、各備方物赴京進貢、巳經本部查例題賞訖、又查得嘉靖四十五年三月內、該甘肅廵撫都御史戴才等、題稱土魯番王沙速壇、因搶達虜射死、伊弟速壇馬速新立為王、比例求貢、該本部覆議速壇馬速新立、即求入貢、比之馬黑麻速壇、陰據哈密、悔罪投降者不同、相應俯順夷情、容令入貢、但西域種族繁多、若一槩狥其請求、不無騷擾糜費、今後其餘雜番旁族、原定常貢年分、方許騐放、不許妄援此例、以滋冐濫等因、題奉 世宗皇帝聖旨是、欽此至嘉靖四十五年六月內該夷使滿剌阿力馬黑麻等、八名、各備方物赴京、進貢、又經本部查例題賞訖、今據馬黑麻求貢事情、大略與前例相同、而兄弟一時竝貢、則前所未有者。且所議起送人數、亦属太多、呈乞酌議上請、案呈到部、看得各夷入貢、原有常期、亦有常數、所以明中朝一定之法、杜遠夷無厭之求、其例至嚴也、土魯番五年一貢、乃其定額、先年馬黑麻速壇、以謝恩求貢、一時俯從、遂至速壇馬速、緣以為例、巳稱濫矣、今馬黑麻為眾擁立、首循此例以請、尚屬有名、而兄弟五人、並求遣使。其瀆濫則為巳甚。據該總督鎮廵等官、反覆駁勘、阻拒再三乃有是不得巳之請、葢無非為夷情慮、為地方計也、但舊有之例、勢既難阻、而濫貢之端漸不可開。節該本部題請申飭、諸番不許妄援、意正為此、使今所求皆遂、則豈惟本番後復為例、而各邊諸夷。轉相傳傚。且將有不勝其求者。所據兄弟五人竝貢之請、難以議允、即馬黑麻亦止宜許其謝恩、至問安一事、亦所當裁、合無恭候命下、容本部移咨該督撫衙門、再為議處、馬黑麻止許以謝恩入貢。仍定正使一名。隨從七名。方物悉照舊例。不許過多。其兄弟瑣非等極力撫諭、悉聽彼中。從厚處賞阻回。果能如議即將馬黑麻之使。起送前來。如或念各番懇請之誠。守候之久。萬不得巳。亦須另議具奏。以憑覆請。或將馬黑麻之使。為首分別正從。如此處分最為停妥而諸兄弟必不願也其餘兄弟。各附一使。准作從數。不得仍議正使名色。以圖竝遣。其方物亦宜照數减省務令國紀嚴明、夷情懾服、庶不失為馭遠之常道也、

  ○議定進貢人數以處夷情以甦驛逓疏 【夷貢人數】

  主客清吏司、案呈卷查女直夷人進貢、近年事例、在海西者、原額止一千名、在建州者、額止五百名、每年進貢一次、陸續赴京、貢畢回還、本司提督會同舘主事一員、同兵部該司主事一員、騐包後、給與勘合照依事畢、先後起發、其伴送員役原奉本部題差、通事序班後、緣差者不稱、題改兵部選擇廉能千百戶等官、伴送欽遵去訖、近該兵部、咨稱據車戶張保等、告海西夷人來貢、先年因夷性兇野、在途聚眾搶掠、擾害驛逓不能禁止、蒙撫按題准事例、以一百名解發逓送定規巳久、深得便益、豈今各夷生奸、止欲二三起合夥希圖乘機為患、伏乞移咨禮部、貢畢回還、查照原來起數、陸續發行、庶便應付等因、兵部抄出海西女直夷人、都指揮那吉哈等、奏奴婢先在永平府驛廩糧米飯、都不與吃、馬不與騎、又差人馬解著奴婢們步行去了、奴婢們苦楚無伸訴、今可憐見比照高麗事例、差序班伴送回去、路上不得陷害、奴婢得以安生行走等因、奉 聖旨、該部知道、欽此備行到司、巳經本部議處覆咨兵部轉行、外查得陝西洮岷等處番族、每三年一貢、每族量為起送數名、其餘存留在邊、聽賞、及查正統三年六月內、該本部題照先年陝西臨洮府等處、免人赴京事例、行移四川鎮守總兵官、并四川布政司都司轉行所屬衛所府州縣今後遇有國師禪師、僧官剌麻僧免其來人赴京、將所進馬匹、辯騐明白、徑自具奏定奪給賞、庶免沿途勞擾、奉 英宗皇帝聖旨、馬匹隨他進貢、至京人只著緊要的來、其餘不緊要的、不許來、庶不往復勞擾、欽此、又查得四川番僧、近該本部建議、每三年來貢、一次、每次該一百名、以上者起送四員名到京、三百名以上者、起送六員名到京、五百名以上者、起送八員名到京、餘俱存留聽賞、奉 聖旨是、欽此、又查得各處進貢夷人、俱有到京存留之數、惟茲女直夷人、一千五百名、盡令赴京、况又一年一次、人數既眾、歲遠弊生、雖貢還每以百人起發、難保沿途無擾。雖該部每次擇人護送、難必應付盡敷。及今不處、恐貽患將來、有難救正者、相應酌議題請、臣等看得女直夷人、每歲一千五百名、盡令赴京進貢、餘無存留在邊非惟驛逓苦於應付、而夷人盡求供給得所、委屬艱難、相應酌處、恭候命下、移咨都察院轉行、遼東撫按衙門集、審該鎮官吏、及知夷情伴送員役、從長計議、務期妥帖、兩不相妨、可行永遠、自隆慶五年為始、每年仍准海西一千名、建州五百名、每名進馬一匹、照數騐收、無容別議、但每起十名內、量起送幾名、各照衛分多寡、或僉緊要頭目、斟酌便宜、立為規則、就令類賫眾夷敕書、赴京聽騐。照例題賞。其存留在邊夷人。如各邊例。給與口糧等項。量加宴勞、省諭守候待到京各夷、同伴送員役、領賞回日、廵撫衙門委官照驗、一體給與、如此則進貢人數、既無損减、而朝廷賞賜、亦無所遺、在驛逓除騷擾之苦。於夷人免往返之累。且京師之糜費、所省不貲矣、奉 聖旨、這進貢夷人起送存留名數、著該鎮撫按官酌議停當具奏、

  ○覆侍郎王希烈題正三皇禮典疏 【三皇禮典】

  查得嘉靖二十一年、初建景惠殿于太醫院、以祀太昊伏羲氏、炎帝神農氏、黃帝軒轅氏、配以勾芒氏、祝融氏、風后氏、力牧氏、而祀歷代醫師於兩廡東廡、僦貸季天師岐伯、伯高鬼臾區俞跗少俞少師桐君、太乙雷公馬師皇伊尹神應王、扁鵲倉公、淳于意張機、西廡華陀王叔和皇甫謐枹朴子葛洪巢元方、真人孫思邈、藥王韋慈藏啟玄子王水錢乙朱肱、李泉劉完素朱彥修、凡二十八人、歲以仲春仲冬上甲日、遣禮部堂上官一員、行禮、太醫院堂上官二員分獻、今該本部右侍郎王希烈題、乞 聖明裁正凟祀、要將太醫院景惠殿、每年欽遣大臣致祭三皇、及配位勾芒祝融風后力牧、欲行釐正、改祀先醫以重典禮一節。臣等謹議得三皇為帝王之祖、道德之宗、繼天立極、功在萬世。我 世宗皇帝、遵奉 聖祖舊制、既建廟于都城之西。復設祀於文華殿之東。俱以三皇為首。以明正統道統之有自。厥旨深遠。自後先帝偶因太醫院相沿奉有三皇小像、舊廟頹圯、傳諭修建奉祀、而當時禮臣、急於承迎、略於稽度、乃因陋就簡、創立祀規、遂以三皇大聖、祀於醫師之中、勾芒四佐、配於醫院之側、殿名景惠、祭遣部臣、典禮不協于常經。祭義似涉乎瀆祀。向蒙遺詔、謂郊社等禮、各稽舊典、斟酌改正、俱巳次第奉行、而此獨未經釐正、似為缺典、今侍郎王希烈因奉欽遣行禮、思惟其故、心有未安、是以有此論列、深得 先帝嚴祀三皇之遺意、相應俯從所請、合無今後太醫院三皇四配位之祭、當從罷免、止以兩廡醫師僦貸季天伯等二十八人、合祀於一堂、照依世次南向東西序列、每年仍以仲春仲冬上甲日、遣本院正官行禮、祀典既非三皇則堂宇名殿、祭用太牢、俱非所宜、合無以景惠殿、改名先醫祠、其祭品用羊一豕一、簠簋各四、籩豆各十、爵祿酒盞十篚二帛二、其祝文行移翰林院改撰。以便舉行。庶三皇之祀不凟。先醫之祭不廢。典禮可清。而神人以和矣。

  ◆序

  賀宮保大司空鎮山朱公考績序

  送協理戎政大中丞二華譚公還朝序

  賀太子太保戶部尚書熙齋高公序

  ○賀宮保大司空鎮山朱公考績序 【治河】

  國家仰河以利漕。然河亦數病漕。嘉靖間决漕者八、而最後乙丑秋尤甚、初漕自徐沛而北資于山東諸泉、南則資于河、達于徐呂二洪、顧南地高、河漸北徙、繇新集者、既淤。獨龐家屯在耳。至是龐家屯亦淤。而水泛華山。入飛雲橋。往往股擁沛地。湛昭陽湖。於是漕渠壞矣。 先皇帝以為憂。咨謀在庭。誰當又之者。僉謂朱公當能。則命公往。公往率四部中丞繡衣都水使者。按行繫舟林抄。隨鳧上下。率瀰漫不可辨安得所謂故渠者疏之也人為公言。先治河上源。如新集龐家屯。令水有所洩。則漕渠可復。公計治上源。宜發卒五十萬費不下百五十萬即具卒矣。不能操舟沒而取也。河性湍悍土疏善隤。曠日鑿之。而淤之不盈一朝。野無青艸。方喁喁告病、而久頓大眾、歲月不解、以幾萬一之功。非策也。惟漕渠填淤百萬粟膠淮不進。頃獨恃 主上威靈、道昭陽湖可達耳、潦水既盡、胡陵之陸可盪乎、又度非十二萬人不可治之如晝脂鏤氷。費日損功。終為河伯除道。非我所有矣。公素閑國家故事。問父老先中丞盛公未就渠安在馳往視之。從南陽直東抵夏村。又東南與留城故渠。會渠竟百四十一里。所未達者四十里爾。厥土堅厚。度河所不能决。而道復徑可漕。惟鮎魚薛沙諸泉頗侵之。計殺其勢。宜得無潦憂。且為渠用。誠發十萬人治視。曩畫脂鏤氷之策猶易耳。渠成萬世之利也。廼上疏言。而言者以為不便。 天子遣使者。按視使者還言狀。上益信用公。令遂成之。公乃授水工。畫晝夜。廬夏村督之。竟成新渠。如疏指矣。然後隄馬家橋。遏河流之入沛者。盡入秦溝。而瀹故渠。起留城。迄境山五十里。疏支河殺薛沙二水之勢者。九十六里。建壩置閘。厚隄密樹。諸可以利久遠者。甚周。凡十閱月告成功矣。 天子嘉賞。特陟宮保。無何公亦三載考績始乃舍畚鍤修禮儀。都水六使者。持觴上壽。徵言殷子、殷子曰、巍巍乎禹之功也、以無事為神矣。賈讓上策、不與河爭地、無事之說也。今公避河而就漕。卒之河自穩流。而民不告憊。無事之功也。人皆知有事之功。故知朱公善治渠。不知善治河。黃河北徙則復河故道矣今河之可憂在日徙而南也余因憶先民言黃河北徙。國家之福、獨瓊山丘公不然。謂國家漕渠。本不俟河。而河性不常。一旦復去。反更病渠。廼其言信矣。今自司空渠成。一擯河不用。曷嘗一日患涸哉。獨如嚮之人。按求故道。虛靡庾帑。漫漶支離。涓滴亡補。江南之委輸。豈太倉有也。夫為天下治者。亦如是。善治水者因水。善治天下者因天下。相機制宜。而群生沐膏濊之潤矣。今 天子召公還內。新倚毗公。公其有以酧天下之暍思哉。始公長余東土臬事、晉左右轄、又持憲撫我東人、東人尸而祝之、余為敘大政數事、茲復紀公水政、眾人取平萬物以生、淑淑淵淵。君子固不可測也。余方從史臣、紀 先皇帝。若乃書河渠。備一代故實。以公鴻碩。宜自為之矣。

  ○送協理戎政大中丞二華譚公還朝序 【戎政】

  人臣于國家之事、莫難于以身任之也、能任則危机伏于前、而不移、浮議作干後、而不奪、其究也事定功成、而國家蒙其利、然使才不副志、未能灼見其利害之所在、而遽任之則或至于僨事而罔功、適足以履危机、快浮議、而吾身無以自容于天下、任事之難如此、古稱趙營平老成善謀國、世所傳者、坐困先零上便宜疏數事而止爾、而不知其經畫前定。處之裕如。為國任事之心。葢有當時所不及聞。後世所不及載者。斯其人可以危机浮議動哉二華譚公性沉毅。曉暢兵事。夙負經世之略。往歲閩越事倭。嘗屢著奇績。旋以望移薊鎮開府。公至鎮。即按行塞上。慨然謂將佐曰。予嘗謂南人治南北人治北葢風氣性習殊也吾今而知南北之勢異也秣馬礪兵親援枹鼓角勝負于呼吸者宜于南堅壁清野設奇固守先為不可勝以坐制侵軼者宜于北虜在我目中矣。即日圖上方略。謂薊鎮近在宇下。士馬虛耗。歲縻大司農且百萬。緩急實無可恃。葢戍邊之士聚。則力強而備疏。散則備嚴而力弱。虜勢如疾風迅電。不可嚮遏。彼出其長技薄我。往往得志。此失地形之過也夫負嵎之虎、人莫敢攖、十仞之雀、彈者卻步、踰險也、薊鎮天險。柰何棄之以與虜共。莫如擇當路塞興。築墩臺具藺石布渠答塹壘木樵貯弓矢火器其中虜至則據高收保扼之使不得過暇則依止耕作。漸復屯種。如此庶內地得以休息。行之數年。邊境充實。然後議戰議守。惟吾所欲。此誠以逸待勞。萬萬必全之策。不然患未巳也。于時上嘉納其說。大興版築之工。東距山海。西連居庸。亭鄣斥堠。遠近相望。尋有以隃度阻公者。公益慷慨不顧。日椎牛釃酒。分番休士。曾未踰時。而金城雄峙。屹然改觀矣。廼又廣招募。勤簡閱。奮壯猷之先聲。越拘攣之故見。積弱駸瘳。人有固志。會虜擁眾匿塞下。睥睨者久之知不可犯竟引去由是朝廷始克明公之功。而隃度者。歎服以為不可及。公則慮周日戒。愈飭愈毖。而戎政之命下矣。嘗聞君子抱??斤弛之才。建掀揭之績者。顧其時。亦有遘會焉。當公之修築也。邊儲告空。士不宿飽公為植廵功。且撫且役。較營平時。難實倍之。然攷營平便宜疏上。嘗再見譙讓。至累疏爭之始决。公訏謀朝陳。暮即報可。調度經營。一無中制、計所遘會。則什伯踰之矣。嚮使非公以身任之。內怵外囂。媮得避嫌之便。而亡後咎餘責。誰與成此功邪。古之大臣在邊鄙則邊鄙重。在朝廷則朝廷重公知北事異于南亦嘗有以營事告公者乎。擁大纛制閫外。賞捐千金。而罰輕釁鼓。苟利社稷。專之可焉是故其展布也、易。營卒坐食縣官。半多亡賴。寬之則玩愒滋深。急之則怨讟易作。動見掣肘。即約束無所施。是故其振刷也難。昔李光弼始至軍中。壁壘旌旗。精彩皆變。彼光弼信善將兵。然倉卒臨之。豈遽能起衰廢于俄頃哉。良由威望之在平日者。有以懾服其心故爾。公策勳南北。威望焯然。在人耳目。天子方甚眷嚮之。故管制初新。不以他属。而以属公。公感激益深。則任事當益力。出其屢試屢效者。抗皇稜。作六師。以稱明主倚?之意。其不可信乎。其不可信乎。詩裳華之雅曰。左之左之。無不宜之。右之右之。無不有之。維其有之。是以似之。公之謂也、繼公開府者。為白川劉公。與公從事。彊場甚久。謂公還朝有日。則以書問言于余。余既雅慕愛公。而又重劉公請。于是乎言。

  ○賀太子太保戶部尚書熙齋高公序 【司農】

  熙齋高公、為戶部尚書、六載考績天官卿、以聞上嘉之、錫賫駢蕃、先是有特命加公太子少保、至是復荷溫旨褒獎、晉秩太子太保云國朝監前古三公不備官、太子師保、及三孤為文臣之極、嘗以待名德耆舊不輕授、非左右毗贊有大勛勞、則列卿九載奏最、始得與、寔異數也、 皇上神聖、百司奉職、救過不給、一不當任使、恩威叵測、大臣日惴惴、歷再考無譙何葢鮮、而戶部職度支、稱塞尤難、或一歲數易、故自嘉靖改元、尚書在戶部最久、上眷顧最深、荷殊遇躋崇階耳目所覩記、公一人而巳、燕趙當圻服、密邇德化、名世翊運、夙號多賢、今文武紳紱布列朝著、足彰一時之盛、乃聞望德業、八郡士咸首推公為表儀、茲豈非扶輿間氣所鍾、膺昌熾之會、而傑出者與、按周禮地官曰、司徒掌邦教、夫十有二教、鄉三物五禮六樂、賓興飲射之典、今悉隸大宗伯、而戶部所領、貢賦泉粟出內、本天官司會、太府諸屬事、視司徒所掌稍異、然班秩得次冢宰、固地官階也、 高皇帝初定天下、尤加意是任、至垂誡令甲、惟恐參以匪人、其慎重如此、公奮迹近甸、於民隱吏弊、罔不周悉、自左右侍郎、總督太倉、兼理西苑農務、協贊部事、至尚書先後十載矣、凡閭閻賦役艱苦、邊饟急緩盈縮、征榷通塞利病、供億品式劑量、匪直熟于見聞、而委曲詳密。參互鉤稽。具有區畫。比歲諸省被菑轉輸不繼邊警告棘、養兵之費倍益恒額、又縣官供需取辦、賈人應受直度支方蟻聚以待、帑藏無見儲、加賦豫徵、既虞騷動、一切權宜、條格率從議寢、計靡所出、賴公調停其間。倉猝籌應。属吏受成分理。幸無乏。興沮格之譴。間有怠僨。公即疏名劾斥有差。雖嫌怨勿恤焉。邇者上疏陳會計之數曰戶部歲入民運。及征榷額課。不過二百二十餘萬。各邊主客兵食歲例。及京師百官六軍奉給。內府供應祈祀諸需、予平賈歲費。當三百七十萬有奇。出浮於入。此言聞之熟矣軍興煩費司農何以支持歲月常一百五十餘萬請申飭邊臣。覈實用。究侵冐。以懷永圖。因條列定經制。便宜數事。皆得報可。公溫恭篤恪、簡在有素、故就事極論。雖懇切直致。不以為迕。夫君臣相遇。從古難之。誠不夙孚。或徒欲危言激辭。冀有轉移。殆目論耳。 皇上總攬獨斷、臣下賢不肖洞詧無隱、惟於公信之深、任之專、言聽計從異數洊加、莫與為比、公感不世之遇、夙夜匪懈、軍國至計、昔人所稱、因其勢、循其理、以其漸微為之節贊、歛財以邦經、贊制用以邦式、皆將次第施行之此其會千載一時也、余喜觀明良之遇、知窮變通久之机。在是也。敢預頌公所以酬主恩慰天下者。竊為斯世斯民慶。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三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四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李雯舒章選輯

  湯涵公瑾參閱

  劉帶川邊防議(議 書)

  劉燾

  ◆議

  撫賞

  修邊

  擺邊

  戰守(此為宣大三關言也 戰守机宜)

  戰守(此為薊鎮言也 戰守方略)

  操練

  哨報

  器械

  ○撫賞 【三衛撫賞】

  嘗謂犬羊之性、不可以理馴、撫賞之例不可為上策夫薊鎮既以屬夷為藩籬。則知撫賞之不可廢也。撫賞既不可廢。則知撫賞之不可濫也。夫 祖宗立法、撫賞有時、撫待有地、自薊鎮言之、喜峯口其貢路也每年 聖旦年節、二次來朝、當其入貢之期。驗放者三百人。而諸夷雲集口外。不下三五千人。各設酒席以撫賞之。分別尊卑。其賞有差。撫鎮在上。諸夷列下。宣布 朝廷恩威。宴賞巳畢。其貢者貢。散者散。此撫賞例也。各口原無撫賞之例。而各口之撫賞者。弊也。非例也。盖將領欲遂其科歛之私而當事者又中其恐嚇之計此撫賞之所以通行也凡廵撫初臨地方。虜情未必盡悉也。各口提調等官。即行申請。本口見有屬夷若干。叩關求賞。要行作歹。乞請明示。而當事者恐有疏虞。不敢不為之准行。及至批文到手。又行申稱。欲行撫賞。原無銀兩。剝軍媚虜兵日益困虜日益驕合無軍粮內量為扣泒。而當事者別無區處不得不為之准行。既准行之後。其弊可勝言哉。此各口撫賞起例之由也。相沿以來。科歛愈巧。滋弊愈深。雖有善者。亦無如之何也。不然。眾口鑠金。少有不虞。皆歸咎於不賞之過也。時事嚴明。孰敢獨執其咎、後來漸置官簿。立為常典。其失愈遠。救藥尤難。邇來又奏請官銀二萬餘兩。以為撫賞之用。是盖益之以二萬也。立法至此。極之弊也。何也。各口撫賞者。弊也。或科歛之多者。被人告發。坐贓問罪。盖以各口無撫賞之例。在昔也禁之而猶長奸。今則倚例為奸。後將曷極。各口既該撫賞。則處處皆喜峯口矣。諸口既開。不知將來果能塞乎否乎。三衛撫賞最為煩雜盖以夷種各別增減無準耳數十眾臨邊妄傳虜中三語即行討賞大者金幣下者米麵之属此如悍丐焉不操捶而前其肯退乎夫夷人既知發銀以行賞。在彼以為應得。平日不來者亦來昔之住牧者違今之住牧者近引類呼朋是以撫賞為聚寇之地耳假如春夏二季。二萬之銀巳盡。各夷之欲不滿而作歹之言猶昔。時當防秋戒嚴。乘勢恐諕再行奏請銀兩以撫賞乎。抑將照前科索以撫賞乎。至此吾不能為謀也。就使二萬銀兩。果足一年之用夷無反側之心。不知北虜之來。在彼果能禦之乎。抑將遁之乎。各夷雖不為虜鄉道。則窮者乘機以掠。富者捲幕而迯。不知能為吾出力否乎。將欲借彼哨探。不過倡為北虜聲勢。反中挾求之私。不知邇來之報果實乎詐乎。至此則以二萬官銀。又置之無用之地耳。地方利弊、曷敢盡言、看得本鎮相襲撫賞之弊、不可救也、各口撫賞之例、不可開也、查照舊規、隨機應變、順則撫之、逆則逐之、不恃撫賞以自弱、不幸邊功以自私、陽順陰逆、虜之情也、制禦羈縻、我之法也、若專以撫賞為奇策、則薊鎮可以省養軍之費也、不然又費粮以養軍、又費銀以撫夷、恐中國之財力、不應如是之耗也、吁、養軍不能戰、則其扣粮以撫夷也亦宜、雖然、三衛之夷、固以撫賞為利于中國、而中國假撫賞以利於夷者亦眾矣、後日成撫夷之功者吾不敢與焉、

  ○修邊 【薊鎮修邊】

  嘗聞長城之設、古為無策、我朝 祖宗以來、未聞有修邊之事、而亦未聞有胡虜之強、夫何數年以來、修築益急、而虜患益熾、稽之宣大工完之後、失事者屢矣、是果墻之不恃耶、宣大之墻不足恃、則薊鎮之墻不可修、薊鎮之墻不可缺、則宣大之墻不可棄也、今宣大巳成之墻、棄而不守、薊鎮未修之邊、從而創築愚不暇不為宣大詳、請自薊鎮論之可乎、夫薊鎮東至山海、西抵居庸、延袤二千三百七十餘里、今十區所議、工程二萬九千五十八丈。以步而筭之。止有七萬九百一十六步。每三百六十步為一里。止得二百餘里。盡數通完。未得十分之一。則各區無墻者。尚二千餘里矣。縱使修完。每步一軍。則巳用八萬之眾。沿墻列守。亦未得十分之一。則各區未守者。尚有二千餘里矣。中間險夷異勢。薊鎮逼近京邑邊牆不可不修然自有牆以來夷虜臨邊軍士據牆以堵回者絕少非出塞迎擊則入口截殺耳固知邊牆不可不修而亦不可恃也所修者固為極衝。而不修之地。尚有衝於原議之外者亦多矣。該鎮所恃者不在於內口墻垣之險而在於外口重山之險萬一屬夷勾引而來。跋涉千里。登越萬山。及至關下。中國繁庶。巳在目中。一線之墻。豈肯空回。况乎地視墻。墻固為險以山視墻則墻亦失其險矣而况二千餘里。未必盡皆有墻者乎。墻雖可恃。軍數不足而况未必盡皆有兵者乎。縱使有兵以守墻。况山勢原非平漫。則山高而墻卑仰面而受敵者亦多矣夫修邊以防零寇可也。恃之以禦大舉不可也。為今之計。抑為省修墻之力以行操。省修墻之費以行賞。操久而藝精。賞明而眾勸。與其疲勞於泥水之中。孰若馳驅於金鼓之下。免其擡土運石之苦。而付之以彎弓馳馬之事。其轉移之機甚易。而操演之勞。亦將不以為苦矣。今也春夏專於修墻。而氣力精神。消磨巳盡。防秋之時。聚而為兵。不知孰為行伍。孰為號令。且氣竭而力疲。藝生而膽怯。是故鼓之不進、金之不退、自守且不能支而望其迎鋒以遏虜乎、苟能罷修邊之議不必推牛享士而力可全也、不待投石超距而氣可鼓也、驅之以戰可勝也、限之以守可固也、至是則有墻可也、無墻亦可也、愚故曰修墻不如蓄銳、

  ○擺邊 【薊鎮擺邊】

  夫擺邊所以防秋也、畫地而分之、沿墻而守之、孰不以為奇策也、若不量其地里之遠近、山川之險夷、分布無方、調集尤難、是以千里之墻。為誘軍之地耳。及查我朝邊防。花馬池之邊、平地設墻。內蔽寧固。此可守而可擺者也、至於宣大則設墻於山。其地利又不同也。愚不暇為他鎮詳、請自薊鎮論之可乎、夫薊鎮之邊二千三百餘里。飛報者。旬日之外。尚不能到。百里一營。巳用二十三營。一營不過三千。則大舉之來。動稱數萬。我散而守。彼聚而攻。雖稱十萬之眾。當鋒不過三千人。一營失守。則二十二營俱為無用之兵。十里潰防。則二千餘里盡為難守之地。地遠而兵微應援而難至。當倉卒應變之時。而取救於千里之外。急之則人馬疲勞而不能行。緩之則延捱道路而不得用。不惟邊防失守。並其戰而忘之矣。不惟失戰。並其兵而隱之矣。此胡馬所以視如無人之境。長驅深入。勢所不免夫擺邊以別信地可也恃之以挫賊鋒未可也劉公跳蕩之才故每每主戰為今之計。亦惟聚擺邊之兵以合戰耳。至於分兵把截於口隘之間。備左則右寡。備右則左寡。無所不備。則無所不寡。此皆兵家所忌。恐非清塞之策愚故曰擺邊不如合戰。

  ○戰守 【此為宣大三關言也 戰守机宜】

  戰守者、兵家之常道也、各鎮之兵、隨機以剪其零寇者、其方畧難以預設、而遇大舉之來、謀猷不可以不素定、使弊仍因乎?年、勝難决於今日、為目前之計、莫若以關守為根本。以鎮兵為枝幹。二鎮三關每多推委數語甚當關主於守。鎮主於戰。不然則關鎮之勢不分。而戰守之機未定。泛然而戰。泛然而守。約會無期。則戰攻不齊。巧為退避者無所稽紀。而勇於當先者何所懲勸。誤以孤兵以犯敵衝、雖稱十萬之眾、當鋒者不過一二千人。其何克敵致勝以成全功、耶、少有不虞、則傳報者不以為眾寡之勢殊、則以為強弱之形異、不以為進止之令疏、則以為應援之不至、此三軍之所以懾氣、莫敢以當先、胡虜之所以長驅以深入、復以一二營之兵以繼其後、心存怖怯、形當奔走、且退避之狀萬端、其不見笑於夷者幾希、此胡虜之所以不以戰兵為敵。而以入關為計。長驅墻下、冐險爭先、稍有斥堠不明、飛報不速、救援不繼、一谿開而萬谿解。事勢至此。將謂之戰乎。將謂之守乎。茲欲建長勝之策。必先明分布之條。假如大同之兵幾萬、連為幾營、分布某處、宣府之兵幾萬、連為幾營、分布某處、諸鎮調集之兵幾營、分布某處、俱□相地利、依水草、逸以待之、悉聽軍門號令、為進止之期、倘或胡虜仍前驕悍、大舉而南、臨時决機取勝、有三策焉、必也諭曉諸營之兵、各守信地、堅壁勿戰、不使賊觀我虗實、亦不許假分營捕捉之名。人自為戰之計。以遂各官之趨避亦不許聽輕浮妄動之人。失眾寡成敗之機。以損各營之先聲。關上之兵。連營分守。况大舉之入有時。而長驅之路有數。哨報於結聚之先。察其向往之真。然後相機而動。密傳號令。使諸營之兵。各量地里遠近以為先後之期約定信時。分定信地。此盖欲戰之兵示之以弱以圖勝而後戰。不可戰時以求勝也。各關之兵。亦約定日時。張設旗幟。四出疑兵。此盖不戰之兵示之以強使虜自狐疑。攻守莫測。當此時也。聲言欲戰。猶且含威。彼雖未受四面之敵。巳見十面之伏。蠢爾醜虜、獨無畏心、則晝必連營。不敢四散以擄掠。夜必帶甲。各攢隊以隄防在彼已任其勞矣况褁粮以進。大約不過十日之資。意以僥倖入關。資食於我。關守巳固。則進不能前。復以大軍以繼其尾。則退不能後。進退既窮。勢必求歸。然後量吾之兵力氣勢。果倍於賊。則絕彼歸路。晝則相持不戰。使彼自困。夜則火砲驚擾。使彼自勞。機有可乘。諸營並進。則繫單于之頸、在此一舉、大戰大勝之功、勒石于恒山也亦宜其次量吾之力。不足以成前功。醜虜自知其危以求夜遁。使仍前堅守。圍師必缺。兵家所忌。則因勢應變。據吾險阻。留彼歸路。設伏兵以獵其傍。用精騎以擊其後。乘歸而逐。出邊而止。是雖斬獲不多。而大戰大勝之名在我。此又其一也。萬一醜虜恃彼驕悍。憤恨一戰。堅壁以待。與之相持。使速戰不得。奪彼銳氣。不得巳而見於兵革之間。吾則以數十萬之眾。併力而前。胡虜雖強。未免互有勝負。必不敢冒險以攻關守。是故。雌雄未决而勇戰之名不虧。枝幹少剪而根本之地不搖。彼既擄掠不得。則糗粮不備。糗粮不備。則歸心必速。歸心必速。則部伍不屬。刻勝而追逐之。孰敢後殿以當吾之鋒。其挫彼之氣。伸吾之威。此又其一也。百年廢墜卒變于一時、以其時考之、葢亦汲汲矣、

  ○戰守 【此為薊鎮言也 戰守方略】

  嘗謂善戰之兵、貴精而不貴多、能戰之將、鬬智而不鬬力、况胡虜馬弓之長、難與爭鋒、而中國不練之兵、難以卻敵、必須分主客以定勞逸、察聚散以决攻守、或者大舉之鋒可挫也、何也、假如有五萬之眾。分為五營。左右中前後。每營各一萬員名。則營地科方。每一營可以占三里。內留閑地二里。一營可以占五里。五營可以得二十五里矣。哨報于未入之先。設伏于必入之路。胡虜雖強。亦必見利而進。我軍雖弱。固不能直擣以衝彼之鋒。而大軍對壘。在彼亦豈敢四散以掠吾之地乎。况客兵利于速戰。重地無掠。賊必散而後掠大軍在望彼不敢分此確形也彼必挑戰以覘我之虗實。必吾之人馬潰遁。而後彼之擄掠可施也。吾則設立營壘。堅壁以待夫吾不戰而粮可繼也彼不掠則食不足食不足則勢必遁尚敢為吾之相持乎。萬一輕我。三軍縱兵以掠。擡營之時最易衝突非精於陣者不能無患也吾則擡營而往約行數里。依險而駐。彼知吾戰乎。知我守乎。將歛兵備我之不暇。何必貪捕零騎。以遂彼誘軍之謀哉將以為誘定我軍。分兵以掠。則三千之營可誘也。而二十五里皆兵。一望無際。將誘吾之首乎。誘吾之尾乎。用少恐不能誘我之眾。用眾又分彼擄掠之勢。况酋長不一。利歸各主。抑將誰為誘乎。抑將誰為掠乎。設使合謀同志則一半誘我。一半掠我。當此分兵力弱之時。乘其晝夜不備之際晝則驚之以旗鼓。夜則撓之以砲火。使掠我者不敢遠去。而誘我者不敢解甲。至此則主客兵之勢。勞逸之形。孰為鈍乎。孰為利乎。于是而後施吾攻守之術。亦未盡為無策者矣縱使吾不能攻。則一日之掠。不足以供一日之食。安得持久而不返乎。當其既歸之時。乘首尾不顧之處。而兵家之勝。又不可以先傳者。在我雖無斬獲之功。在彼亦失擄掠之志。在我雖無戰勝之勇。在彼亦隳入寇之心。是何也。夷狄之所志者。擄掠也。無利而返。則志怠而心隳。因其所志而筭之。而虜可擒也。

  ○操練 【練兵賞罰】

  操練者、強兵之本也、但操練有時、賞罰有節、匪時則怨起、匪節則財費、起怨不可也、費財亦不可也、何為時。春入伍而夏散之。秋入伍而冬散之。因寒暑。節勞佚。時之謂也。遇該操之期。操三歇五又時中之時也。以時而操。雖不賞無怨也。此例也。相襲巳久。三軍率以為常者也。其間風雨破調。而一年之操能幾何哉。是故步伍不齊。技藝不精。而兵日益就弱矣。欲以常例以應今日之變。但恐緩不及事。故曰時可違也。或曰、違時以起怨。怨何以弭之。亦曰誘之以利耳。夫既誘之以利。則有限之財。恐不足以悅人人之心。亦曰有節故耳。何謂節。因之以時。別之以等。時有應否。等有上下。時遇該操。不賞亦可也。人列下等。不賞亦可也減時中之賞以賞不時之賞取下等之賞以賞上等之賞節之謂也。至於臨賞之時。酌量重輕。又節中之節也賞之有節。雖少人感也。何以感人。亦惟立法以別等耳。等何以別。其於應操之期。又遇該操之日。不過照常安營。使知金鼓旗號之節。務使前後應麾左右合式。步伍亂者有罰無賞。盖欲減春秋之費。以為夏冬之賞也。欲分等第於該操之日則軍眾而難遍。安得藝藝而較之。人人而閱之。必于三操之後。歇五之時。日較一藝。摠之非分練無以精技非合練先之以火器。或百步。或二百步。安立排把。中者賞之。不中者勿論。各因遠近多寡。其賞有差。次之以弓弩。或馬或步。立法如前。賞亦如之。次之以長鎗。次之以大刀。或馬或步。立法如前。賞亦如之。第四日。令各安逸。以備次日演習營陣。行之三月之內。則人力之強弱。技藝之生熟。將無不知兵者也。金鼓之鳴止。旗幟之分合。兵無不知將者也。其間別為等第。使之如何而攻。如何而守。進有所往。退有所據。然後可以言行伍矣。如是而兵不強者。未之有也。不然安於常例。恐非應變之謀。混於行賞。恐有不給之患。至於撫恤軍士。激勸人心。又在為將者何如耳。

  ○哨報 【優恤墩軍夜役】

  哨探者三軍所恃以進止者也。惟哨探不明。是故進止失律。惟賞罰無章。是故哨探不明也。今之夷夏異俗苦於間諜之難行、所恃以進止者有二、一曰墩軍、一曰夜不收、墩軍明烽火之堠、夜不收得遠哨之情、烽堠有柴堆。有火砲。有旗幟。大舉之來。其號何如。零騎之來。其號何如。無以成陣軍中法禁妄報故守墩之軍每俟賊過舉烽以至守禦不及此亦法之當変者烟起於百里之外。砲響於塞外之墩。旗展於墩臺之上。相傳而下。可以得虜情於未戰之先矣。但墩軍之弊。難以悉舉。何也、上受其賄而下買其閑也。墩軍月粮二石。其優恤者。不為不至矣。但軍無入家之粮。是以墩無可守之軍。自其科歛之弊言之。有曰火把錢。有曰坐月錢。有曰空閑錢。有曰節禮錢。各項名色。計出千般。此錢一缺。則查點行焉。查點不到。則綑打行焉。是故。軍用 朝廷之錢粮。給前項之科歛。辦納不缺。雖不上墩亦可也。辦納不全。雖在墩猶罰焉軍士借官粮以逸其身下官假公事以遂其欲是以每墩或七人。或五人。雖有食粮之數。實無在墩之軍。而全墩俱無者亦多矣。是故烽火之明。墩軍有不可以為恃者也。夜不收有遠哨者。有長哨者。有傳報者。得虜情於塞外。傳機密於軍中。其眾寡之勢。進退之機。住牧之地。曉行夜宿探至營帳而返。可以得虜情於未戰之先矣。但夜不收之情。難以備言。上無以厚其下。下無以報其上也。何也、偵探為軍中耳目所関甚鉅亦非徒一二夜丁可任首今之夜不收。出哨百里之外。不幸遇賊而死。其苦不為不至矣。下未聞其奏報之章。上不見優恤之典。其間深入虜地。得虗實之情。知多少之數。約三軍而進之。斬獲雖多。及至論功行賞之下而夜不收之功何在焉巧為退避。信口虗傳。萬一失事而夜不收之罪何在焉功罪不明。何苦以自求自敗也耶。其哨報之的。夜不收有不可以為恃者矣。茲欲烽堠之明。必先革其科歛之弊。欲傳報之真。必先究其成敗之情。斬獲若干。而論哨探者一級之功。敗亡若干。而論哨探者失律之罪。明之以功罪。厚之以優恤。而虜情不得。未之有也。自今觀之。間諜不得見得見哨探斯可矣

  ○器械 【弓矢】

  古人謂器械不利、以其卒予敵也、今日軍中之器械、有火器、有弓弩、有鎗刀劍戟、邇來南方有鳥嘴致勝、北邊有悶棍破敵之說是皆好事之虗談、原非對壘之實跡、請悉數之以觀其用可乎、且諸器之中。莫強於火器。火器之制。莫備於大同。有將軍碗口虎尾連珠飛砲神鎗之制。大者可以運子數斤。發三五里之外。小者可以運子數十。發三五百步之外。連年胡虜之內犯而竟無收功者。何也。殊不知陣前之用。利莫利於火器。鈍莫鈍於火器能遠而不能近能守而不能攻故也且火器之為制也。迅如雷霆。疾如閃電。利莫利焉者也。必須有火線火繩火藥火袋錘屑砲子諸器俱備而後所長得逞。或者天時之陰雨。風氣之拂逆。徒有負載之勞。俱置之於無用之地。則鈍莫鈍焉者也。三五百步之外。固可以傷人。太遠有虗發之憂太近有不及之患然非火器之無益恃火器而不習他技為可患也使敵人百步之內。則點火不及。當人馬縱橫之時。則開放不便。欲持此以攻敵。亦勢之所未能也。故曰遠而不能近。守而不能攻耳。况鳥嘴之為制也。鉛子無荳粒之大。連發無三出之強。在江南隔水徒步之戰。赤腹叢聚之倭。他器莫能或之先也。若恃此以馳騁於胡馬之中。亦未見其稱雄於諸器之中也。况火器乃軍中之一長兵耳不可不備。亦不可專備者也。刀鎗劍戟。器非不利也。但能近而不能遠。虜人以騎射為長技。馳馬於數步之外。即彎弓而射之。飛矢鳴鏑。其來如雨。鎗刀劍戟之法。雖玅以入神。豈能傷人於十步之外諸器乃軍中之一短兵耳不可不恃。亦不可專恃者也。惟弓矢之為藝也。遠可傷人于百步之外。近可傷人于數十步之內。能遠能近。能守能攻。不惟兼諸器之長。且其為制也輕而便。學諸藝者亦可帶弓矢學弓矢者亦可以兼諸藝弓矢猶四書也、各藝猶五經也、五經則人有專業、而四書皆所通習者也、故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但其制辦也難。其操練也多。比較之下。諸藝得以偽為。惟弓矢以鵠為的自有不容于偽者矣三軍不惟畏難而不習。而反以弓矢為緩圖。故以悶棍為長技也。况棍輕傷人不中。棍重則力不能勝。縱使傷人。至青傷而止。未必盡能死人而五兵之利。不中則巳。入肉一寸。則人馬巳透腹矣。除目前立斃之外。而回營之後。其瘡痍相繼而死者。尚未絕也。觀此則悶棍利乎。五兵利乎。吾之所以畏虜者抑棍乎。抑弓矢乎。則知虜之所以畏者。抑弓矢乎。抑棍乎。盖以悶棍之為器也。賤而易辦。久而不朽其該操也。試驗無方。點名先散。深得軍中情弊而學弓矢者尚立鵠以聽比責。此悶棍之所以利於他器也惟其盡知敵之害。不盡知敵之利者也非對壘於交鋒之下。决機於兩陣之間。孰能與於此。

  ◆書

  上元老書(薊鎮虜報)

  上元老書(虜報虛偽)

  答司馬書

  ○上元老書 【薊鎮虜報】

  照得薊鎮邇來邊報日急、不免貽憂內廷、竊料前項聲息、虗多實少、三衛夷人之言、未可盡憑、據七月二十七日伯顏帖忽思報稱差我們十箇達子、前往北虜頭兒省革家打聽、親眼見北虜頭兒把禿兒安灘等眾頭兒於七月二十日、收拾人馬起身商量要往冷口喜峯口地方上搶、我差义哈連夜走了五日來門上報的知道等語、此虗報也、何也、殊不知省革即辛憂。安灘即俺答。辛憂即俺答之子。皆大同邊外賊也。由大同越宣府歷獨石迤北以至喜峯口。相去二千餘里。既說二十日。親見起營。豈有五日報到喜峯口之理。就使晝夜兼行。恐馬力不能及也。又說由冷口古北口喜峯口三路進兵。此尤不可信者。自古北口以達冷口。由腹裏平川徑路而行。六百餘里。口外重山疊嶺。周廻豈止千里。由古北口入者。巳過十餘日。而由冷口者。尚未達于關隘不知先入者將待之乎。將掠之乎。抑將返之乎。此葢三衛夷人。欲說犯冷口而不犯古北。在我以冷口為重。不免撫賞過多。而古北又在所輕矣。將以為由古北不由冷口。枉我以古北為重。不免撫賞過多。而又以冷口為輕矣所以報稱三路進兵使我處處皆仰求於彼以遂其挾賞之心耳况當入貢之夷在內。恐有別故。不得不虗張聲勢。以見彼堵截之力。以彰彼効順之心。以圖進貢諸夷完壁而歸耳。及查各邊傳報。亦未見賊由何處聚結。何日起營。何酋督率。徑犯何處。雖有走回人口之言。殊不知走回人口。三二年之內。尚不能省夷語。而况以悉虜情。雖十數年者。畧知虜情。亦未必盡知部落。虜中法極為簡便定計入寇即日便行雖部落有不能先知者回鄉之言豈可據耶其傳報之言多係內地譯審者之過求在彼亦隨口以虗應必須大營巳起。中國之人。乘虗而逃。各路走回人口數多處處供報相同方可為准若以被擄一二年之人。走回一二之言。而遂動徵兵之議者。自勞也。喜峯冷口皆本道地方。喜峯口者。貢路也。口外亦險。二衛夷人决不引領而來。以絕彼之貢例。而况入貢之人。尚未返乎。冷口平漫衝要者也。所可恃者。不在於內口墻垣之險。而在於外口重山之險離邊三五十里之外無大水頭。冷口之水。自都山而發哨者。至此以為絕遠。舉目北望。萬山叢積不知到于何處。方為盡頭。及訪古大寧之地。傳者以為往西北去。不知多遠。而屬夷住牧。對冷口一帶者。皆在都山之南。其傳報信息。亦自西路屬夷而來。至于北虜動靜。彼則茫然。度地審勢。設使數萬而來。憑何為飲馬之區。豈能久渴以長驅乎。冷口雖為衝要之邊。亦非大舉入寇之路。但恐三衛夷人詐稱北虜。陽為傳報之言。以遂彼陰掠之計。當此虗驚之時。三千之眾。亦可以橫行矣。東路再無別項兵馬。所恃者城堡完固。彼亦進無所逞。賊數不多。入寇不遠歸期必速。或者不足以貽 九重之憂。萬一北虜由此而來。聲勢必大。得報亦早。隄備既預。收歛必嚴。且彼之跋涉既遠。而馬力亦勞乘其晝夜不備之處。人馬飢渴之餘。而施吾攻守撓亂之術。况重地無掠。三日之內。彼亦求歸之不暇。至于西下以犯京師。敢保其必無也。且大軍在西。聲勢頗重。既不敢由古北而入。則知其不敢由冷口而西。看得永平一帶地方不三五日之內。南達海岸。彼欲不歸。不可得也。度時審勢。大舉入寇之事。東路似乎少緩。况京軍路遠及至到時。而賊巳回矣。其臨時决機。本道再為諸將圖之。

  ○上元老書 【虜報虛偽】

  本職于十一月初五日、隨提督軍門前赴密雲駐劄看得傳報夷情、葢以前日醜虜入寇由哈哈赤把不孩伯顏頭兒地方出沒、適當朝貢之期、彼等自懷疑畏、假說黃毛達子、怪他前日與南朝說信、又說將他人口頭畜奪下送回、如今要讐殺著他領往南搶等語、此盖不過倡為陽順之言。以釋彼陰逆之罪。兼以本地將領。恐人馬掣散。軍中不許浪傳虜情法宜嚴禁故為傳播。以致道路喧騰。人心洶湧。聲言欲搶通州。夫虜至。通州。則謂之深入矣深入必大舉。大舉必須聚兵。宣大無聚結之虜。則知畿甸無長驅之事。况此時歲屬隆冬寒雪盈尺。水凍草枯。四野俱清。虜性雖悍。非馬不能行。胡馬雖強。非草不能進。而好奇說者。以為胡馬編草馱之而進。不知既掠之後彼亦馱草而歸既不馱草而歸豈能忍飢以飛越耶。此盖宣大常談。各邊借以為口實耳。中間傳聞待河凍搶掠之說、此尤不可信者、何也、葢以前日入寇滿載而歸。非因河而阻。東之薊州永平。南之淶水良鄉。孰非可往之地。何必俟于河凍以掠通州哉。此盖出於好事者之一言。而當事者恐利害之切身。是故牢不可破也。本職揆之天時、度之地利、審之人事、今冬明春而大舉深入之事、諒或幸免、但熟夷不寧。而零騎竊發。虗張聲勢。未敢必其無也。

  ○答司馬書 【守河築堡】

  問潮河川濶狹各當何如為守、 前件潮河川殘元故道。稱衝要者久矣。賊之來也由川而進。借水頭以安營。至於入境之時。未必由川口而進。况中間設有刺馬荊囤釘板猱木兩山。設有墩臺炮火。中間水勢淺深。難以盡同。有人守之。彼豈敢冒險而入。去年之事。賊得黃榆溝之山。架梁而下。何曾由口而來。其去也諸兵俱潰。始由潮河川古道門而出。潮河川為通賊之路。而川口非進兵之所。但賊既由川而下。數里之外。大營巳駐。然後分兵以登諸山。以攻各口。再有屬夷為彼鄉道。沿山引嶺而來。則處處皆潮河川矣。其濶與狹又何暇論哉。善守者設疑兵。據險阻。使賊不敢入山。然後纔言守墻。法曰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斯亦得之矣、

  又謂城堡俱宜築、必何如為之不久勞、不傷民、宜得實用前件城堡之設、不但避虜、亦以防盜、但施無所序、反以勞民、處置失宜、終無實用、且如薊州有一州城矣、一城恐不足以容眾。路遠恐不及以奔城。查照地里遠近。人數多寡。于適中民多之地。建立大堡。東西南北。各修一堡亦足矣。必須估計錢粮、奏 請修理、庶不勞民、門禁鎖鑰、委官執掌、有警量撥官軍為彼防禦、庶得實用、各該州縣、俱照此例、其所築堡城、務要高堅深厚、今泛然而築茫然而守、是以堡為陷民之穽也、近日所築、各堡鎮撫、不暇及此矣、予設保正民夫以守之、且單弱不堪、終非上策、至於腹裏築墩。此尤謬妄之甚者。何也。築墩于邊外。所以明其烽燧。瞭其向往。以防胡于未入之先。今築墩畿內。殊不知大虜既潰墻而入。千山萬澗諸將連營尚不能堵截。楊虞坡極言內地築墩之利盖欲民間築之為避賊計耳非兵士賴之以守也而平川矌野。一墩之力。可借之以成功乎。至於勞費民力。尤為不貲、築之巳成。將誰為守。守之有人。將誰為戰。吁、腹裏者尚借墩為戰、而不知出塞北伐、仰借何以為戰乎、罷此役者、生民之幸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四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五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周立勳勒占??選輯

  周鍾介生參閱

  劉帶川書稿一(書)

  劉燾

  ◆書

  荅元老本兵議復河套書

  荅諸老北虜乞貢市書

  上諸老阻咸寧侯仇鸞伐朵顏三衛書

  上元老軍前賞罰書

  示諸將兵法書

  荅內閣宣大入援兵馬有無實用書

  巡視陝西三邊荅閣部分關鎮戰守書

  駐守通灣再上本兵分布京軍書

  ○荅元老本兵議復河套書 【議復河套】

  窃觀自古英雄之士、成天下之務者、必先于乘勢待時、若時不可為也勢不可為也、剽紙上之空談、以隆目前之空譽、其不悞事者幾希、嘗聞諸先達者曰、河套可復也、予亦曰河套可復也、及至宦遊邊圉、躬臨其地、始知前日之談亦妄也、何也、知所以失河套則知所以復河套今之言復套者。則河套失于何時、城池失于何處。險夷據于何方。其失之之由。自何而起則今日復之之策。亦自何而始也、若不考其失之之由而妄言復之之策成天下之務者、果若是之疏乎、今之謂河套之當復者、是不量其時與勢也、何謂之時、九邊擾攘、非國初犁掃之威百姓困窮、無倉廩積蓄之富、此其時之不可為也何謂之勢、漢唐建都関中、山河百二、據形勝于前、胡馬奔馳、失險阻于後所以借黃河為拒虜之地葢以黃河之曲、故謂之套、在漢家謂之河南地、受降城尚在河外在唐時築以受降城而河套委在所急也、我朝建都燕京、去套甚遠、視漢唐巳属所輕矣、有之可也、無之亦可也、其套內神麟等諸郡遺址雖存、不知荒廢于何年、及考宋時西夏之地、巳為元昊所據、則河套巳非中國所有、胡元混一疆宇、又何有華夷之別、自我朝迅掃胡元、捲幕北徙、亦未嘗西復河套、而套中之地、俱為荒野之塲、原未建立城池安置人民祖宗朝不知何以失于經略彼時属之夷乎属之華乎皆未定也而延綏鎮城自余肅敏始開之。巳去昔之延州五六百里國初強勝皆牧馬套內。而各營之草塲舊地猶存。每遇河凍之時。而北胡亦住牧于其間。迨至春暖氷消。仍出套而去。至酋長吉囊、其勢漸盛、河凍而來。氷消不去。漸漸盤據于其中。時為延寧諸邊之擾河套地原未自我朝失之。今欲建復之之議者。抑知其失之之由乎否也。果如今議舉行、則 天威所震、就使胡馬棄地而去、况河套之地。縱橫千里。建城置軍。抑將誰為之守乎。秋高馬肥。安保其虜不復來。就使復之甚易。而守之甚難。况未必能復之乎。就使能復之而能守之、則河套之虜、肯投河而死、必北入雲谷、仍與俺荅合夥、吉囊兄也、俺荅弟也、勢必相連、今俺荅之虜帶甲數萬、宣大巳不能支矣、若使再益以吉囊之眾、其勢愈猖、不但為雲谷晉陽之患、燕京可安枕而臥乎、是貽手足之患于腹心置臣子之憂于 君父、此其勢之不可為者也、如河套果能復之、不復亦可也、而况未必能復之乎、就使能復之而能守之、是遷禍于近地、而况未必其能守之乎、雖然、開疆展土、 帝王盛事、凡臣子力之可為者、當畢力圖之、若不量其時勢之難易、而妄為勞師費財之舉者、是豈經國者之遠猷哉

  ○荅諸老北虜乞貢市書 【北虜貢市】

  北虜連年求貢與市者、非慕中華之義、畏中國之威不過利中國之財耳。恐有限之財、不滿無窮之欲、將來歲歲而索之、不知可長繼乎、既不可以長繼、則邊方不可以長恃、既不可以長恃、則非禦虜之長策可知矣、予自在主事時、即從事于宣大、彼時在宣府則有總兵郤永、在大同則有總兵周尚文、皆一時名將之選、初建修墻之議胡馬出沒不常、而興工之防範難周、周尚文遣宋銀輩、始與俺荅私通葢欲借彼之勢。以鈐朿諸夷。俟邊工就緒。然後絕之。原其初心。皆謀國之忠無他志也此即吐番所云李令公召我來也後虜犯宣鎮、犯山西、皆借口為尚文之指使尚文懼、遂上入貢之策、葢欲借入貢之名、以掩私通之計耳、虜人何嘗有進貢之心乎、此進貢之名所由始也後虜勢日強。群議沸騰。尚文懼、遂飲藥而死。繼之者張達也。達勇將也。不與虜和。不久陣亡。繼之者陳鳳也。鳳亦不與虜和。胡馬果犯大同。鳳即拿解至京師。再繼之者仇鸞也。鸞非邊將也。怯于戰陣。備訪往事。則知和虜者生。背虜者亡。彼時貢例斷自宸衷不敢再請鸞不得巳而猖為馬市之說此馬市之名所由始也。葢馬市者、不過與虜相和、乃進貢之別名、亦非別有長策也、既開之後、往往失利該御史蔡朴題請 明旨甚嚴、邊臣始不敢為馬市之議也。此皆巳往之事、俱有案呈可據者也、後鄙人巡撫大同、時俺酋曾差通事以貢市請備言其不敢侵擾之利而予自籌之、四夷來王、帝王盛事、且免邊方殺虜之害、將士鋒鏑之危、其心非不欲也、葢以虜人嗜利無厭若明題為例、一切撫賞之費、在虜人以為應得之物年年索求不巳。歲歲增添愈多。數年之後其財勢必有不可繼者萬一不滿所欲別生變詐。則以廢弛之戎馬而當猖狂之虜勢。其力必有不可支者。雲谷之地。乃虜人出沒之鄉。論者不曰繼之者不能成其終則曰開之者失之于其始也、况不能殺賊之禍小。而通賊之禍大漢唐和戎俱有明徵所以北虜乞請至再、不敢輕于奏 聞者、葢以此耳、豈敢執巳見而別有平胡之上策者哉、

  ○上諸老阻咸寧侯仇鸞伐朵顏三衛書 【阻伐三衛】

  咸寧以禦虜无策借伐三衛以為名耳不能出塞也

  看得三衛夷人、陰懷逆謀、勾引北虜、去年長驅畿甸。搶掠人民罪巳迷天、法不容宥職等叨任地方、久圖剪除之計、但傳聞互異、查訪不的、罪人未得豈敢輕舉、近據宣大報稱三衛夷人在虜中勾引形迹益彰罪惡難掩、其聲罪致討委宜早定、三衛部落甚多豈可一槩致詞但不知勾引之人係何酋長差遣所見諸夷伏自冬春以來、沿邊一帶、送回被虜人二千餘名、各関隘口俱無驚擾、間有討賞零騎、亦未敢抗言求索、彼中之事。固難盡悉而順逆之情。尚真偽之未辯也。遽爾進兵使所誅者非勾引之人而勾引者未必誅不惟無以服彼之心。抑且有失羈縻之道結怨搆隙。関係匪輕職等待罪邊方、其得失利害、請詳為謀國者陳之、窃惟自古 帝王之制禦夷狄也、來則禦之、去則不追葢以犬羊畜之而巳、今于宣大驕橫之虜。會集廷臣。議開馬市。不過保境息民以示羈縻之術。尚且反復不常。費財不貲今于百年羈縻巳定之夷。復從而離之此職之所以未解一也。先年邊臣有議復河套者、慮其招尤啟釁况河套之害。不過全陝受其殃。而朵顏三衛之害。京師首當其禍權其輕重。三衛之伐甚于復套。在彼圖之于早。在此則不慮其終。此職之所以未解二也總使三衛夷人畏威遠竄、大寧故地。盡為我有。而設城置軍。立官遷民將誰為守。使守之無人倘北虜入據其地。則大羊雖遁。而狼虎入室。此職之所以未解三也。朵顏三衛、係 祖宗以來進貢之夷、成法具在、擅難輕改窮兵遠征、其棲止巢穴、未必盡除、雖陽順陰逆。而國體尚存。若逼迫投順北虜。明為鄉導。年年近邊騷擾。該鎮去京。不遠百里。烽火日傳。 神居震恐此職之所以未解四也。及查口外山川險隘、進兵尤難、各虜原無倉庫城池、行逐水草、倘奔匿山林、我軍從何跟捉、且深入重地糧運愈艱、使彼邀我歸路、則進退無策、况得其地不足耕、得其人不足使、勝之不武、不勝損威、藩離自徹息兵無日、此職之所以未解五也、如果大寧之地不可棄、三衛之夷不可留、在 祖宗時、大寧即古會州向為中國之地文皇以靖?借三衛兵力遂弃大寧实一時權宜之策非大寧之必不宜復也時時勢有未可耳當先為之矣何待于今日矣乎、葢亦慮山深地冷、五穀不生、設鎮固易、而養軍甚難、是以假属夷為外藩者、豈無所見哉、若不量其時勢之難易、以倖功于目前、此本職之所以未敢輕議也、伏乞 敕下廷臣集官會議、如果可行職等誕將 天威、願為前驅、倘或滯碍未便、豈可忘國家經長之慮哉、再行宣大總督鎮巡官員、多懸厚賞務獲勾引賊人。械繫前來。譯審明白。然後聲其罪而伐之。不惟師出有名。足以發舒華夷之氣。且使虜自猜疑亦失彼救援之門矣至于問罪興師者、 帝王之盛典、憤勇平胡者、大將之壯猷、度時勢、審机宜、使邊圉緝寧者、此又守土者之責任也、仰乞裁酌施行、

  ○上元老軍前賞罰書 【軍前賞罰】

  賞罰者、御世之大權也、其所以維持世道奔走豪傑、惟不潛不濫、而後人以為慶為威也、自今日之賞罰言之、間有勇謀之將、威鎮羌夷、使賊不敢南下而牧馬、夫既無入境之虜寇。必無可奏之捷音。論功者不以為彼人威遠之力。則加以彼處事緩之名。不惟錢糧馬匹請給惟難。而論功行賞。抑且斬獲無據矣。內有將領庸常、縱賊入境、間或斬其零騎。得其牛羊。殊不知邊內非賊可出沒之鄉。而牛羊不過中國擄掠之物。動輒隱情奏報以叨重賞。且以為該鎮多事。而錢糧馬匹給發無寧日矣。由是觀之。則賞者果有功乎。而不賞者果無功乎。下此則總督軍門也斬殺之權、奉有 明旨、必號令申于平時、殺斬行于臨事、則人有遵守、罪有攸歸、今也、不有約會之期誰違吾之時。不有分布之處。誰違吾之地、飛符未傳。誰違吾之戰鈞帖未下。誰違吾之守。時地之期不違、戰守之机未定。殺斬可行乎。雖曰臨陣退縮者斬臨陣斬退縮者須主將得斬偏俾參遊得斬把旗伍長得斬小卒乃可耳若事敗按□僅可得將吏而詠之則伍卒不可問臨陳之時士卒先退本將何以令之乎戰陣不臨。或憑于旗牌之傳報。或得于文移之訪查。其間聽聞不一。疑信相半。死者不可以復生而殺斬亦未可以易行也。至于閱試兵馬。先之以門下之人。次之以官位之尊。較射未周。而日以就暮。雖有韓岳隱于行伍。豈能自達于上。賞不及賤。而抱藝于下者。反為之喪氣矣。由是觀之。賞罰可行乎。抑未行乎。下此則總兵焉至于養敢死之士。給應賞之人。原無合用錢糧。凡事仰給巡撫、其參遊守備、又不必言矣。間有不才之將、剋軍士之月糧。减馬匹之草料。自揣其短。尚且不敢比其馬之肥瘦。較其藝之生熟而况申軍令于臨事乎。賞罰不明。隱忍成習。將領之弊也久矣。惟將領之賞罰不明。軍士得以玩愒。惟軍門之賞不明。將領得以趨避惟在上之賞罰不明。是故鎮巡得以因循。由今之事。無變今之俗而欲強兵以威遠夷。恐勢有所未喻也

  ○示諸將兵法書 【兵法】

  兵何為而作也葢以軒轅破蚩尤而始有兵、兵以井田而起。界而分之則為九丘。此丘之所以得名也。合而共之。則八家同井。此八之所以得名也。丘八為兵。葢始于此。古人以兵為諱。不曰兵而曰九丘八索藏頭露尾。使達觀者自悟耳。所謂丘索者。即兵書之別名。外傳以為黃石公授子房者此也。夫田以方授。兵以井起。一井即一旅也。竝其中而筭之。即九宮也。四正為正。四隅為奇。正主于靜。奇主于動。正以應敵。奇以致勝。其動靜奇正。亦因其勢以立名耳。假如東井一丘之兵。止可以應東面。欲南則為東南一井所隔欲北則為東北一井所隔。其勢不得不靜。故以正名。東南一井之兵。驅之東則東。驅之南則南。其勢不得不動。故以奇名推之四正四隅其勢皆同。此奇正之所以由分也。及風后變而為八卦陣。八卦者。即此八方也。後孔明演而為八陣。曰天地風雲、龍虎鳥蛇。龍飛者、非左青龍乎。虎翼者、非右白虎乎。鳥翔者、非前朱雀乎。蛇蟠者非後玄武乎。即黃帝之八陣。特異其名以愚人耳。談兵不達其義、遂以天覆為圖、地載為方、繪而為圖、註而為書、附會其說者、無所不至、不亦厚誣人乎、至李靖變而為六花。葢用奇而不用正。左右空虛。又益以左掖右掖。名為六花者。亦此制也。我朝四門陣法。葢用正而不用奇。故立中軍一營握奇于內。名為五軍營。亦此制也。其大要不過四面八方皆兵。而主將居中調度。古也今也。其揆一也。原其所以立兵之制者。葢以人之一身。其藝有五。心即將也。四體即兵也。手奇而足正。足正而手奇。此一身之兵也。故變而為五人之伍盖以一身與人鬪。則人之攻我者。左右前後四面而巳。我之所以應人者。亦四面而巳。用三人則缺其一。用二人則缺其二。故必用四人以應四面。竝本身而筭之。此五人所以為伍也。本身即心也。四人即四體也。此一伍之兵也。由五人之伍。變而為五十為隊。二千五百人為師。其義一也。此葢兵家一定之制。經綸起自人心者。是故知一身之鬪。則知千萬人之鬪。今之用兵。或以二十為隊。或三十人為隊。何所法乎。三千為一營。分為五哨。軍中官制須與陣法相符立五哨官以統之。似也。而又立三千總。何所謂也。既用三千總。則一千總于一人。如古積卒之制亦可也。而又雜以五哨官。則合總不能合哨。合哨不能合總。參差紊亂。分數不明。將兵者執此以求勝也。果可得乎。葢心于手足者。一身之營也。中軍四哨者。一軍之營也。知一身之營則知一軍之營知一身之奇正則知三軍之奇正談兵易而用兵難。用兵易而臨陣難。况兵法能言者正也。不能言者奇也。正者一定之常法。奇者隨机之妙用。故兵法教正不教奇。非不教奇也。葢正可教也。奇不可教也。無兵不正。無兵不奇。奇正相生。循環無端。奇正者立名而巳。神會而貫通之。在為將者隨机以應變耳。是豈談兵者所能預擬者哉、

  ○荅內閣宣大入援兵馬有無實用書 【援兵馬】

  承問宣大入援一節、謹據實以對、嘗謂薊遼宣大、皆邊方也、雖遠近之分有不同、而攻守之勢實相資、一鎮有警、各鎮策應、禦戎之策、無愈于此、但調度失宜、是以坐縻粮餉、狥名忘實、查薊鎮大舉之寇。多自宣大而來。虜入結聚。常在數十日之前在宣大哨夜無不預知者。宣大與虜為鄰邊堡之卒多有通虜者督撫止聞其聲。而邊堡無不知詳。凡有東犯薊鎮的信。率多隱匿不報。幸其不入本境而巳。是以寧為入援之兵。而不肯為先事之報。其情何所為也。葢以入援者不惟成他鎮追勦之功抑且免本鎮失守之罪將兵入援。此亦宣大之所樂為者也連年整入援之師者。不過狥其名以振其先聲耳。而入援之實効恐亦臨敵之所難必者也所以前疏欲行宣大為搗巢之計者。葢欲預發其通虜之謀以冀其入援之功耳又恐人之所見不同孰不曰門庭之寇。尚不能支。而欲選將出師。直擣長驅投虎穴以建破賊之績其言似乎妄也殊不知搗巢者相之天時。酌之人事。搗其不備之巢。用其不用之兵耳。亦非如總兵胡鎮出邊邀擊之說何也。虜之入寇我為主而彼為客其地利皆軍士之所素熟者尚不能以收一戰之功。亦云虜東行後行伐魏救趙之策耳豈當擊其首乎而虜之精騎數萬。聚眾東行。在我出一旅之師。以邀擊塞垣之外。恐亦理勢之所未能者也。葢以本職在大同時、沿邊貧軍、往往願告盜馬刼營者眾。正兵家所謂貪可使者此也予之所謂用不用之兵此也乘其春冬、胡馬羸弱之時。就令彼輩為之。兵家所謂出其不意者此也。予之所謂搗不備之巢者此也不煩兵糧之力。自可以坐收攻虜之謀。在上者不過張搗巢之令。以寒虜人之心牽其內顧之情而奪其長驅遠掠之志而巳。在邊鎮則以功為名。在薊鎮則以守為實。庶彼攻此守。虛實莫測聲勢相聯以為依倚雖不入援薊鎮。實所預為薊鎮援也或者又曰搗巢固所以為薊鎮援而虜不免與宣大為仇又將如之何哉。此皆庸將俗吏之常談。借口支吾之拙計耳。而虜之不忘情于薊鎮者誰為之仇乎。去秋本職出雲中之貧卒。奪馬千匹。斬級五十餘顆。上谷出塞亦斬首一百餘顆。曾聞虜人有復仇之事乎。此又其明驗也。今諸邊各為目前苟安之計、陰與虜合、而陽為入援俟其虜聚而後為之哨報則其哨報亦晚矣。俟其既入而後為之應援則其應援亦晚矣且又不較中國之與胡虜。天時各有長短。人事各有強弱。地利各有險夷、坐守以待敵人之攻。俟其秋高馬肥。敵人恃所長聚眾以為攻然後驅其弱卒。分散以為戰。則其戰亦晚矣。不惟無益于薊鎮。抑且無益于宣大矣。况兵家之變態不常、虜勢之出沒不定、至于察虛實之故、决聚散之机、皆當事者臨時之經畫、又非廟堂之所能遙度而預定者也、今將前疏搗巢一欵、再謄呈覽、伏乞行令本兵、早為咨催以觀彼中之動靜。則入援之誠偽。可得其槩矣。

  ○巡視陝西三邊荅閣部分關鎮戰守書 【分関鎮戰守】

  我朝建都燕京、據六合之上遊、倚萬山之重險、資東南之財賦、恃西北之戎馬、密邇虜巢、乃 聖天子自將以守邊也、較之漢唐都関中、宋都河南者、其勢自有不同惟其虜穴也近、故其邊患也繁。茲亦勢也。是故関鎮之分者。定戰守之大勢。為制馭之長策耳。何以謂之関也。西自黃河偏頭関起。由寧武歷鴈門越倒馬達紫荊至居庸天壽山逶迤而北。國初外有四大边內有諸関所以設重險也其後東勝大寧失而勢稍変矣関鎮互諉宣大山西為甚東至山海関而止。茲皆謂之関者。據太行之險阻。資諸山之重疊設兵設將以守之。葢関者其門戶也。関內皆有司地方。此関之立名。所以主于守者此也。何以謂之鎮。葢以宣大遼東延寧甘肅地土人民遠在山口之外遷之則難移。棄之則不忍。胡馬之出沒不常。辟之妖魔為災。故設兵設將以鎮之。明烽遠燧。彈壓其地。此鎮之立名。所以主于戰者此也。萬一胡馬大舉入寇。則各関之兵。據守于前。各鎮之兵。尾擊于后。使彼腹背受敵。內外夾攻。彼將自全之不暇豈敢冐險入関。如蹈無人之境耶。此我朝建関設鎮之初意。萬世不磨之成規矣、繼之者不知関鎮之勢。不諳守戰之分。倡為棄関守鎮之說此宣大築邊之所由起也。今之边牆單薄豈能如古之長城耶殊不知長城之設。古為無策。其在今日何以謂之有策乎。是以修築益急。而患虜日熾。錢糧益耗。而士馬益疲。自創修以及今日。幾四十餘年矣。無一歲而不請修邊之糧。無一秋而有修邊之効。則其勢可知矣不但失戰守之勢。竝其賞罰而紊之矣。虜寇入関。則能事者賄賂通行。猶得以倖免。虜雖犯鎮則無力營求者。緣此以罹罪。惟関鎮之勢不分則戰守之机未定戰守之机不定則賞罰之典不明是以邊將專務夤緣而忘戰守。文臣專恃僥倖而鮮忠誠此邊事之所以目趨于弊也。今之邊臣。猶以修邊為上策。葢止知議修墻之工程。而不計守墻之士馬。有知計守墻之士馬。而不筭守墻之錢糧。及至秋防錢糧不繼有墻無兵則前工程盡棄矣何嘗見有可恃之墻乎。茲欲洗相沿之弊。必須分関鎮之勢。関鎮之勢分。則戰守之机定戰守之机定。而賞罰之典自明。慎斯術以往。而虜患不息者。吾不信也。故曰其患不在邊而在 朝廷。至于薊鎮我朝建都之地。外無重鎮。薊鎮專主□守此不易之策惟倚山為險。其塹山湮谷。勢所必行。葢以都下安而天下安矣。此又未可以執一論也惟在經國者審其勢而圖之

  ○駐守通灣再上本兵分布京軍書

  連日通州設備巳周、乘閑由東抵西、細閱都城地形、則京軍安營不宜去京太遠。何也、帝王之師。以全取勝較之外鎮。忽勝忽敗者。不同也。况胡馬之來。眾寡之數。尚未可以預知。其在我之兵。強弱之形。亦可以預見。今不量多寡強弱之勢。而陳兵于數十里之外。如果虜少我眾。彼弱我強。則鼓三軍而竝進之。功收萬全。振中夏無敵之威。倡諸邊積弱之氣。此其策之上者也。萬一彼強我弱。彼眾我寡。輕舉而妄動之少有疏虞。凡虜入畿輔援兵京卒皆不肯駐營京城之下葢遠出有禦虜之名而易于避敵近城則退怯之形城上畢見而謗議易生此咸寧所以為功楊守謙所以被誅也則人馬奔潰。都城空虛。將誰為守。損威傷重。為禍匪細。不如仍駐教塲。內倚京城。外設險地。以京城為粮道。以險地為外援。俟虜入境。如果眾寡強弱之形。其勢在我。相机成功者此也。眾強之勢在彼。則外足以自守。內足以護城。未有大兵屯營未散而胡馬敢冐險以攻城者所謂堅壁不動者此也。且胡馬志在虜掠。退歸亦速。俟其諸鎮之兵既集。則前鋒有恃。京軍亦隨營策應。所謂擊其惰止?帚者此也。藏虎豹在山之勢。收京營居重之威。此都下用兵之道也。若不量眾寡強弱之勢。乃浪言陳兵于數十里之外者。不知何所見也。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五終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六

  華亭陳子龍臥子 徐孚遠闇公 宋徵璧尚木 李雯舒章選輯

  ?東王會芬于野參閱

  劉帶川書稿二(書)

  劉燾

  ◆書

  上內閣本兵邊務求實書

  上內閣本兵禁止邊方虗報書

  再上內閣本兵革除修邊錢粮書

  答司馬楊虞坡屬夷通漢挾賞書

  答內閣本兵論薊邊衝緩書

  答內閣本兵修工巳完未完書

  上內閣本兵脩守哨報書

  ○上內閣本兵邊務求實書 【補練修守】

  看得薊鎮連年補練修守之策、皆當事諸臣之所建畫、委於地方有益法久弊生、勢之必然、其在今日、惟當因其巳成之績、斟酌損益、以求其實、雖非平胡破虜之奇策、亦薊鎮防守之至計也、自其補軍言之、嚴清軍之法、申優恤之令、每年各御史查其分數以為舉劾、宜乎行伍充實、而軍威日振也、如近日據石匣遊擊方琦開呈、查得該營軍士、自去年八月巳缺少二百有餘、各該管隊官旗、不行開除、追問其故、皆曰如要開除、則迯亡數多、恐閱試不及分數、及查其粮、而粮尤冒支、臨時則上下通同、顧人代點、一營如此、則他營可知、此補軍之所以未得實也、不惟不實、並其錢粮而冒支矣、自其練兵言之、火器弓矢、尤軍中之長技、因先年考驗不及分數、各官降罰、是以將大排把安於五七十步之外、惟求中箭之多。不論排把之近。至於火器、每一桶裝鉛子六七箇、就地滾去。中間必有中者。止知砲無虗放而不知子巳多藏。所以近年考至八九分者此也。此練兵之不得其實也、不惟不得其實、抑且多騙其賞、而臨時顧倩買求之弊、尚有不可盡言者矣、自其修工言之、有極衝次衝稍緩等項名色、自庚戌之變、本職任薊州兵備時、創修邊工所立之名也、及至今日凡查議邊工、其名猶存、而各道未必親臨、委官查看、未必盡履險要、不以賊之出沒為衝緩。而以修工之難易為衝緩。一來各取水土之便。且備閱視之依山築牆非詳察地勢不可查門面儘有可觀而險夷之大勢巳失此修工之所以未得實也、不惟不實、且冒破工價而連年入寇者。何嘗由極衝而進乎。至於守邊之事、外無可恃之險、內無策應之兵、沿邊無棲止之地、主客混雜、躲避各營城之內、及至差人查點。即聞風上墻。點者未回。而各軍巳退。此守邊之所以未得實也不惟不實、甚至差去人役乘機詐財。亦勢之所不能無者矣。以上四事、委皆守薊之上策、但奉行者不實、設謀雖善、所以竟無成功其在今日不必別有所圖、即此不實者以求其實事免紛更之擾。而人有畫一之矢?見。本職累疏上陳、未敢別生異見、其補軍也或招募、或抽垜嚴清勾之法、申稽查之令、以補軍士之實耳。其練兵也、改立把式、安於百步之上、每營發銀二百兩以行賞罰。革去虗報分數以求練兵之實耳。其修工也、不分衝緩、分立信地、一併修理、盡革昔時之弊。以求修工之實耳、其守邊也、分地列營、各有專責、墻外修設險地、墻上添設舖舍。墻內設備援兵。亦惟求守邊之實耳。若使事事果得其實年年舉而不廢、胡虜雖強、諒亦無能為謀矣、但人之識見不同、每每別生異論以釣虗譽於明時、暮冬之所條陳者。尚未施行。春初又從而易之春初之所申令者。各官未及遵守。春暮又從而易之朝更夕改、禦虜之策何時而可定乎。緣本職以書生談兵、未協人望、雖幸蒙 聖明採納而同事者不免有所未滿也所行事宜、亦非執巳見而不尋舊矢?見破眾說而別建長策不過因其既往之跡。可法者法之未實者實之。以求無負委任而巳。但恐爭能鬪巧、虗文日盛不免功隳於議論之多、事擾於彼此之異、是豈本職之福哉、是豈地方之幸哉情非得巳、方敢上陳、伏乞廟謨預定而効力者自專也

  ○上內閣本兵禁止邊方虗報書 【邊報】

  地方殘傷之後、人心惶惶、當事諸臣、正跼踳不寧之時也、其軍機重務、必須詳甚、而武夫輩、際茲用武之時、邊臣習氣任情虗張。雖盡調諸鎮之兵盡括天下之財。尚不足為薊鎮備也。葢止知為兵粮計。而不知為勞費計耳。矧今 聖明在上。明照萬里但恐傳之者過不免聽之者疑疑則畏。畏則嚴嚴則臣下無所措手足矣此係關係之大者。又豈彼輩所能識哉。今日之事、固在於哨。而尤貴於備。近巳行劉漢專差一官在宣大軍門抄報、恐宣大軍門之報尚多含糊、必須遣人於陽和之外、在於貓兒庄清凉寺、大邊一帶墩軍往來通賊、方克哨有實跡、前日咨部欲取趙臣聽用者。葢彼係大同人也。非為其強。特為其報耳。本職受茲重寄、稍有近實者、敢不奏聞、今後仍省諭諸將、凡有傳聞必須查其情。度其理審其勢。偏裨各自傳報每每誇巳之功毀人之短甚弊法也可報者報之而不可報者。亦不必過為傳播以貽憂國者之惑但密邇都下。寧可過於報。不可夫於不報。本職亦難以明文禁之惟在廟堂之上。徐察而審聽之。勿輕信以徵兵斯可矣。

  ○再上內閣本兵革除修邊錢粮書 【革除修邊錢粮】

  先該本職題奉欽依、要將邊墻迤外塹山湮谷、邊墻迤內建房設舖、巳經通行主客將領各照所分地方、及時修築、每十日一次、將修過工程開報查考、近各路開報挑過品窖、積過石堆、不下數萬剷削偏坡、將逾百里、葢過舖舍官廳、不下千座、中間將領賢能者不動聲色躬自督率、事各有緒、有等不才者、即借此以討行粮、該本職看得客兵自有行粮。修工亦支不修亦支。無容別議其本鎮主兵雖云修工不過各照信地。自為防守之計。與動眾修邊者不同軍士固所當恤。而錢粮不可不計。若一槩加給行粮則所費不貲無事而給與行粮有警之時又將何所加乎况請粮者頗少。而不請粮者尚多。是以不敢輕開此例又經通行各路。如果修工久勞。量分班次以節勞佚候工程修有次第。查看勤惰。分別犒賞。文移雖行。此項錢粮。原未奏請。雖欲施恩將何所施。且薊鎮之險年年該修一開行粮之例又恐耗費不貲是又不減於冒破之弊也。修邊不動錢粮。自某創始請乞斷自 宸衷、而邊防之費可省其半矣。

  ○答司馬楊虞坡屬夷通漢挾賞書 【屬夷挾賞】

  薊鎮地方、仰仗威庇、春防將半、絕無警報、屬夷之類如把總部落、今歲犒賞、頗得實惠、並無二心、三月內有屬夷通漢與孛羅漢帶領七百餘賊、前到古北、初至之時、意頗驕悍、指以探子為名、不要犒賞、名雖不要犒賞其實欲多索也稟報到職、職以彼既不要犒賞不必與彼講賞惟在我有以備之。况我以主待客彼豈能久持。不三五日而彼之計窮矣。又據兵備道面稟若不遂所願、必要撲捉尖哨、勾引外夷職云此猾虜示我以聲也。如要撲捉尖哨况尖哨係原養死士。月食粮二石者。今既不能哨賊反為賊所哨其死也亦宜。事出口外。防範難周。將領有何罪焉。任彼殺之在我所損者不過一二人則彼二百年之舊例三千餘人之犒賞終身而不可得也彼子稍?之在我監禁者。即梟示矣。若云勾引外夷。恐外夷未必肯來。辛憂之與俺答父子也。尚不能相調。况彼調之而肯來乎。不過誘之以利耳。設邊防之無備。地方之有財。而後北虜肯來。非三五萬之眾。不敢輕犯我邊。今我邊設備既周。豈能冒重險以長驅。既不能南入我邊虜性驕悍。備來粮而不備歸粮。豈肯殺馬而食。斯時也總不殺勾引之人亦必掠彼牛羊以歸此必然之勢也况勾引之而未必來。來之而未必其搶我乎。搶彼乎。其勾與不勾。任彼為之。吾不懼也。若彼云北虜之來。我不與中國報信、斯言也、此屬夷挾賞之常談也、在我西哨宣大。東哨遼東。使二虜不來。彼亦無能為也。連彼亦在我所哨之中。况彼連年所報。何嘗得實信乎。其報與不報。任彼為之、吾不懼也。傳令與管夜不收官。即以此言諭之。彼見謀無所逞、挾賞之計窮。過二日通漢復來鑽刀說誓、乞賞而去。內孛羅漢不肯鑽刀、此又各夷一剛一柔示詐之道也何足為慮哉差人追襲遠哨、俱各回營去訖、自茲以後、屬夷聽命、再不敢別為詐謀。而挾賞之念漸消矣

  ○答內閣本兵論薊邊衝緩書 【薊邊工程衝緩】

  邇承本兵下問、意者謂薊鎮工程、緩者以俟秋舉、緊要者似難久待、再行撫院各道細勘、另為議處一節、照得薊鎮邊工、先年所謂極衝次衝者巳盡完矣、今極衝次衝者既完、守牆者一處有瑕則千里之牆無用所以須處處設備也萬一虜眾臨邊、如水奔突、無處不到、衝者既不可入則緩者必在所攻至此則衝者變而為緩緩者變而為衝兵無定用。地無常形、賊之未來也。無地不緩。賊之既來也。無地不衝、名雖有衝緩之分。其實無衝緩之殊。皆不可拘於一定之見者。古人嘗謂善守者敵不知其所攻。葢守其所不攻也、不攻者尚守。而所攻者可知矣。今立衝緩之名。不過為工程之次第。此皆本職操縱之微權。又非將士所得喻者。總計十路之工、可恃者巳有十之八九間有一二鏬隙。亦皆難入之途。今歲秋防諒可以盡完矣。所謂完者完沿邊一帶防守之地耳。而邊外百里之內可修之工。未必盡完此工既完之後再將邊外之工次第修舉。如張罝待兔方可收功又在酌量人力。因時驅使。不可先言以洩其機恐邊工無可完之期以懈眾人之志。此又本職夙夜之所以拳拳者也至於沿邊地方、行各道細勘者、不止一次委官密查者、不下數番、辰下撒兵之時、若再加查勘徒增勞費而所查者即前查也况兵家之動靜有時而軍士之勞逸當節。既議撤兵以休息查勘愈多弊費愈甚今又非時而奔走恐下不認令益為查勘所苦况查報未畢。而秋防又至矣連年各道有自伐其功者。往往請官查勘。以分勤惰盖一道止知一道之長。而本職盡採諸道之長所以屢請而未應者總委官細勘不過勤惰兩端而巳。何也薊邊之修、原無動支錢粮、乃本職鼓舞各軍之力耳、其兩防舉劾之疏巳盡之矣、此外別無侵欺之情冒破之弊、又有何項可查之罪乎、本職冒茲重任、事當臨局中間委曲以成其事、詳慎以盡其職、凡事之所當為者、罔不極力圖之、一應文移之繁、心事之苦、豈敢逐一煩凟聰聽乎、

  ○答內閣本兵修工巳完未完書 【薊鎮邊工】

  薊鎮邊工、去歲停工之後、恐有疏漏不周之處、每于三十里、委一官登山履險、備查應修之數、開報前來、以為今歲督催之計、總計該鎮十路之工、其大舉之路、各修有次第、而零騎攀越之地尚多。今春查照開報應修之工、鎮廵主客將領、各照信地、及時修繕完報、大率薊鎮之工愈修而効愈大有難以巳完未完報者先年各邊修工而有巳完未完之分者何也所謂完者其始也計丈尺以筭錢粮其終也因錢粮以查丈尺不過完其原估之丈尺原請之錢粮而巳其於應修未估之處皆非所計也。今薊鎮各路所修之工原未估計錢粮限以尺丈。凡可修者即修之。此處所修者可恃又查其未可恃者而修之。近墻者可恃薊鎮之險多在邊外出牆塹湮誠為要策又查其出墻遠者而修之所以難以巳完未完報也使二三年之內前工巳成地險巳固。沿邊百里之外。如張罝待兔胡馬犯之必收全功。此其所完之時。本職一念之忠也鞏固京陵。無愈於此豈敢惜一時之勞而忘經久之慮哉

  ○上內閣本兵脩守哨報書 【戰守事宜】

  竊惟上兵必先於伐謀、料敵方可以致勝、是雖一時之。經營、尤貴於萬全之遠慮、燾仰承恩命、報答無由、必滅此犬羊之種、而後朝食者、職之心也、但恐人之忠勇不同、而諸將之心、未敢必其盡皆如燾之心也、而各營中軍領哨管隊等官、又未敢必其盡皆如諸將之心也、且三軍之眾、強弱不同、又未敢必其盡皆如各官之心也、雖有必勝之筭、而尚未能收全勝之功、况無筭者乎、燾夙夜思惟、可以預伐虜人之謀者、其要有三、一曰有不守之守。二曰有不脩之脩。三曰有不哨之哨。非往時之舊規、皆今日之創舉、又恐聞者不得其情而異之、不敢不備陳於經國之前、庶廟謀先定於九重、而勝筭可决於千里也、何謂不守之守。竊惟薊鎮地方。密邇宸居。醜虜臨邊。即膺 聖慮較之別鎮。尤為不同。其守在所急也。而以不守為言者何也。兵家之勢。強弱不兩立。數年以來。議守之策甚詳。而議戰之策獨疏。軍氣日益委靡。虜志日益驕橫。盖以先立於自弱之地。以决勝於臨守之時。所以守有不足也。今日復以守為言。是又蹈往年之故轍也。不得不整飭軍伍。專以議戰。一以振作軍士之氣一以震懾夷人之心。先為不可勝以待敵之可勝者此也。萬一有警將戰兵以為守。戰則不足。守則有餘。况燾近日巳行諸將。分認信地。邊墻迤外。挑掘壕塹。斬削坡崖。沿墻之上搭盖官廳舖舍。添置砲火旌旗。邊墻以內練兵抹馬演營習陣。一聞警報。分投策應何者而非為防守計乎。是明議者戰而實備者守盖先立於自強之地耳雖不明言其守而守在其中矣。此之謂不守之守也何謂不脩之脩。竊惟薊鎮之邊。比諸邊尤為緊要。若脩邊以為守。則三軍倚墻而戰附塹而營憑高臨下。為守益固。其修邊在所急矣。而以不修為言者何也。盖恐修邊之工役既興。而往年之夙弊猶存。其估計工銀也。動以數萬計。其起泒人夫也。動以百萬計。若立脩理邊墻之名輒起覬望工價之心。勞民傷財。莫甚於此。况今十路列兵。各有信地與其坐食行粮以待敵孰若借此行粮以脩工盖因先年所脩者。非所守之地。春防於西。秋調於東。是以人無定志。效力不專。如此始可盡絕推諉今後使各路之軍。防春在於此防秋亦在於此今年修工在於此明年防守亦在於此是薊鎮之邊墻即軍士之舊舘分布既有定所則軍士自有定志在將領自為防禦之計。在軍士自為防身之計。一鼓舞之間。人多樂從。如設險之功巳完再行採辨掛木灰石。各將所分信地。如邊墻有單薄幫補之。有該添修者創建之。漸次修舉。不立修邊之名。以滋估計之弊。借此防邊之粮。以盡修築之實使春秋兩防之兵。年年修之。分班次以節其勞逸厚犒賞以昭其懲勸。况所修之工。即所守之地。何嘗有難修之邊乎。名為守邊實所以修邊。此之謂不修之修也。何謂不哨之哨。竊惟薊鎮哨報。既以屬夷為藩籬。必借屬夷為耳目。尤當厚其撫賞。結其心志。哨虜情於未聚之先。報聲息於入寇之時。其哨在所急也何謂不哨之哨盖以邇年以來。屬夷變詐靡常。無事之時。尤借外夷以要賞。况有事之時。豈肯傾心以先傳。若以耳目專一仰寄於彼。適中其挾求之私且示之以虗弱之實。其連年誤事者可鑒矣。且各鎮無屬夷者。止於防秋。而薊鎮之有屬夷者。則四時俱防。其屬夷之不足恃也亦明矣。况把都兒之巢穴。在宣府獨石之外。黃台吉之巢穴。在宣府西路之外。擺腰兀慎之巢穴。在大同陽和之外。其俺答之巢穴。在大同左右衛之外。其土蠻之巢穴。在遼東之外使宣大遼東各鎮無聚結之虜則薊鎮無大舉之寇預遣人於各邊探之如果諸夷有結聚之形。其勢眾者其掠遠其勢少者其掠近。酌量賊勢之多寡。以料其所志之遠近。屬夷來報亦當備之。不來報亦當備之。如外虜無結聚之形。其屬夷之虗傳者。皆為騙賞計也。在彼既以虗報。在我亦以虗應。中間果有近實者。亦量從而犒賞之以示其恩。使耳目之聰明。不為妖魔之障蔽。惟在遠取各邊以得其情。不可專聽屬夷以中其詐。豈但遠哨外夷。而屬夷亦在所哨之中矣此之謂不哨之哨也。以上三事皆燾淺陋之見、竊恐人之識見不同、有曰薊鎮應主於守也而燾不主於守。薊鎮之邊應修也而燾不主於脩。薊鎮應借屬夷以為哨探也而燾不主於哨探。殊不知不守之守乃所以深守之也不修之修乃所以深修之也不哨之哨乃所以深哨之也不然。議守而不戰。則三軍坐以待敵。及至虜賊壓境。卒然無以為應。外無可恃之險。內無策應之兵。名之曰守。守之何益。修墻而不設險。則胡騎便於馳突。及至抵墻。然後調兵拒堵。備左則右寡。備右則左寡。墻有餘而兵不足。賊猶潰墻而入。名曰修邊。修之何益。不哨外夷而信屬夷。在屬夷則假外夷以挾賞在哨夜則借屬夷以分利。不惟虗張聲勢。抑目搖撼軍心。名之曰哨。哨之何益。邇年以來。未嘗不嚴戍守之防。未嘗不興修邊之議。亦未嘗不借屬夷以求哨探之實。而其所守所修所哨者。果皆可恃者乎。惟其所守所修所哨者不可以盡恃。是故燾不守之守。不修之修。不哨之哨。正所以除往時之夙弊。立戰守之常規。節今日之財力。為後日之永圖。俟其兵有餘力。粮有餘積。武備飭而邊圉固虜勢敗而塞塵清。然後減兵省費。以立千百年經久之策者此也不然北虜不死而各鎮入衞之兵不休。邊卒疲於奔走。財力竭於饋餉。將來何止極也。燾之過計者如此伏乞臺下再加詳議、果無滯礙、嚴督當事諸臣、不必舍近而求遠、別生意見、將燾所議戰守事宜、請自 聖裁、著實施行、京陵幸甚地方幸甚

  皇明經世文編卷之三百六終